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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金馬經典影展：義大利電影課│羅貝托羅塞里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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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06-19 |
文 / 聞天祥
羅塞里尼可能是義大利新寫實健將當中最名正言順，卻也被誤解最深的一位。
1945 年，墨索里尼遭到處決，羅塞里尼執導的《不設防城市》（1945）也橫空出世。這部取材1943-1944年，羅馬被德國佔領時期的故事，以粗樸的外貌、逼真的內容，震撼國際影壇，以及後來為他出走好萊塢的傳奇巨星英格麗褒曼。也讓義大利藉由電影，挽回曾是邪惡軸心的二戰污名。
常被視為「戰爭三部曲」的《不設防城市》、《老鄉》（1946）、《德國零年》（1948），不但宛如新寫實聖經般昭示這場電影運動的內、外在特質，羅塞里尼所提出的觀點也一部比一部超越。他毅然決然地反對炫耀華麗，卻在斷垣殘壁、甚至腐敗的環境中，恢復人道主義，進而追求精神上的真理。
這讓他一方面可以在《聖方濟各之花》（1950）把聖徒傳奇拍得平淡如水；另方面又把《愛》（1948）裡面被誘姦成孕的牧羊女分娩拍成了奇異恩典。兩者非但沒有矛盾，反而步向一致的仁慈與寬容。
而他和英格麗褒曼合作的三部作品也不容小覷。《火山邊緣之戀》（1950）讓我們看到一個從戰時求生鍛鍊出理性的異國女子，如何被保守民情給煎熬，又被自然衝擊之下，面對自己的堅強與脆弱。《歐洲51 年》（1952）更暗示如果聖方濟各來到現代，變成女性，會依舊被視為聖人，還是當作瘋子或破壞者看待？而《義大利之旅》（1954）去戲劇化的手法，刻畫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，顯然比安東尼奧尼更早導向現代主義的曖昧性。
然而外界對他早期作品的膜拜，顯然限制了想像，趕不上他的轉變，而造成低估。再者他和英格麗褒曼的戀情，即使在今天，恐怕還會被視為醜聞，落井下石也就不意外了。從最近一次〈視與聽〉雜誌影史百大電影，《義大利之旅》取代他早期名作成為領銜，可見平反之意。
這次影展還挖出他在墨索里尼時期執導的處女作《白船》（1941），有趣的是比起新寫實主義，更令人聯想到俄國蒙太奇經典《波坦金戰艦》（1925）。看似矛盾，反倒證明了一個導演風格的形成，包括各種內在自省與外在環境的交相作用，而非一成不變。
過去我們也許太過簡化羅塞里尼。他所標示的寫實手法、人道精神、以及對宗教真理的大膽詰問，無論影響力或複雜性，遠遠超過想像。
「2019金馬經典影展：義大利電影課」羅貝托羅塞里尼（Roberto Rossellini）作品放映片單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