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金馬影展 │ 時代女性的繭:《落紅》與她的母輩們
2018-11-10

《落紅》導演阮芳英Ash Mayfair (2)  《落紅》導演阮芳英Ash Mayfair (1)  《落紅》導演阮芳英Ash Mayfair (3)

文 / 謝璇

編輯 / 洪健倫

沙龍攝影 / 陳又維

沙龍側拍 / 林軒朗

時間:2018年11月9日

十九世紀的越南,正是導演阮芳英(Ash Mayfair)的曾祖母經歷的年代。自小與曾祖母一同生活的阮芳英,將曾祖母、祖母以及外祖母的生命經驗化為首部長片《落紅》(The Third Wife,2018)。在母輩親族間反覆上演的配婚舊習,躍上銀幕,回望家族史的同時,亦綻放成一部跨越時間長河且不凡的女性故事。

《落紅》歷時五年籌備,其中三年專注於劇本發展。2015年參與越南當地專注於培植新導演的工作坊Autumn Meeting,向阮芳英開啟電影創作世界的大門。

師承名導陳英雄(Tran Anh Hung),亦由陳英雄擔任本片藝術指導。「電影是非常特別的語言,要讓電影自己發生,導演得從心中找到要說的故事。」陳英雄提點阮芳英,作為電影創作者,得不斷思考美的定義、真相的定義。縱使還在尋找答案的路上,但陳英雄的指導,仍深深影響她在創作過程中的每一個決定。

以十四歲的少女小雲嫁作望族三姨太的故事為核心,《落紅》在劇本完成之後面對的第一個關卡便是尋找小雲。《落紅》中除了對於多妻制度的描繪,更強加捕捉女性在性/別探索、自我認識的過程。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小雲,身心靈才要承擔巨大變化,就因婚姻關係被迫快速成長,幾乎是在初夜之後,便要學習成為妻子甚至母親。歷經將近九個月,導演阮芳英不斷在學校尋找適合的少女,最終在素人演員阮芳茶媚(Nguyen Phuong Tra My)身上找到了阮芳英心中小雲的形象。當年才十二歲的阮芳茶媚深受劇本吸引,終於徵得母親同意,堅持參與本片演出。為了成為小雲,真實生活與故事相去甚遠的阮芳茶媚讓自己與現實世界隔離,沈浸於角色中。而同樣在幾乎放棄的狀態下,偶遇的八歲小演員阮梅吉微(Mai Cat Vi),飾演大家族中二房的小女兒,挑大樑演出《落紅》最後一場削髮戲。相當珍惜一頭烏黑秀髮的阮梅吉微,在劇組、家人不斷勸說後,決心犧牲真髮,一次到位完成《落紅》最後一顆鏡頭。 

《落紅》演員阮芳茶媚Nguyen Phuong Tra (1) 《落紅》演員阮芳茶媚Nguyen Phuong Tra (2) 《落紅》演員阮芳茶媚Nguyen Phuong Tra (3) 《落紅》演員阮芳茶媚Nguyen Phuong Tra (3) 《落紅》演員阮芳茶媚Nguyen Phuong Tra (3) 《落紅》演員阮芳茶媚Nguyen Phuong Tra (3) 

作為一部女性氣息強烈的故事,而且劇組中導演、製片、攝影師以及主要演員皆為女性,擔綱配樂的尊室安(An Ton That)擔綱配樂,成為團隊的男性代表。尊安室是陳英雄長期合作的配樂師尊室天之子,他的祖母亦是在青少女時期就嫁作人婦,這樣的背景讓他更能與《落紅》產生連結。在二度親訪拍攝現場後,他有了配樂方向:雖然故事具有明確的歷史背景,他仍藉由結合東西方概念的音樂烘托影片的情感層次。也在使用傳統樂器增加古調的同時,跳脫一般的方法,以小提琴的演奏方式提煉二胡的聲響。

為了重現十九世紀的生活細節,《落紅》中妻妾成群的望族老宅院,實際上是越南北部寧平省一座老博物館。上百年的歷史建築因缺乏照料而老朽,阮芳英動用電影製作的資金,修整老博物館,抹上世代風華。導演並修改劇本以與周邊自然環境結合,讓故事更加豐沛,以當地多有的蠶為線索,絲絲串起各處不同階段的女性角色,吐絲結繭喻指女性的一生。

落紅_1109茶敘側拍 (2)  落紅_1109茶敘側拍 (1)  落紅_1109茶敘側拍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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