納塔奈爾卡米茲 Nathanaël KARMITZ
發行/將電影視作一種新型態的生活風格 |
2021-12-06 |
納塔奈爾卡米茲,監製、發行人。法國藝術電影龍頭mk2執行長,1997年加入家族企業,憑著卓越目光與多角化經營,帶領涵蓋製作、發行與映演的mk2邁向新高峰。率先將旗下影院轉型為數位放映,創建mk2 Curiosity串流平台,更吸引Netflix等平台簽訂合作計畫。擁有八百部電影版權,除了楚浮、奇士勞斯基等大師名作,亦年年以重磅新作問鼎坎城、柏林等國際影展。長期擔任阿巴斯、札維耶多藍、賈樟柯等名導之監製,並連續兩年獲選為Variety500全球最具影響力的媒體產業人士。
時間:2021年11月23日(二)19:00-20:00
地點:臺北文創大樓14樓文創會所
講者:納塔奈爾卡米茲 Nathanaël KARMITZ
講題:發行/將電影視作一種新型態的生活風格
主持與談:李耀華
文字記錄:侯伯彥
攝影:蔡耀徵
李耀華:今天這堂課我很興奮,邀請到mk2執行長納塔奈爾卡米茲,mk2在法國是歷史悠久的電影公司,包含的業務實在是太多了。首先,納塔奈爾卡米茲來自電影世家,mk2是他父親成立、也是電影導演,他母親是有名的作家。這樣的背景會讓你從小就有決心要走這行嗎?在成長過程中有哪些影響?
納塔奈爾卡米茲:mk2在1974年由我父親Marin Karmitz成立,他至今仍非常活躍。集團現在由我跟弟弟一起經營,能這樣延續父親的志業對我來說非常幸運,尤其是能跟全世界重要的影人一起工作,非常感人。我們最早成立的電影院叫做「七月十四號」,是在1974年五月於巴士底廣場成立。那時我們就立志希望介紹全世界重要的電影給法國觀眾,直到現在我們依然將這項電影工作視為對世界開放的管道,這是我父親所傳遞給我們最重要的精神,也是mk2這個品牌最重要的價值,一切都在延續當中。
李耀華:從小會接觸到電影製作或電影院經營的類似經驗嗎?
納塔奈爾卡米茲:在我的成長過程中,有些人以為我小時候會在拍攝現場遇到很多電影大師,其實父親希望能保有屬於家人的時間,跟這些重要的電影人是屬於工作跟專業的部分。我會喜歡電影,比較是因為在成長環境中,電影相關的素材是唾手可得的,而不是以哪位大師作為模仿對象。事實上,我小時候跟一般的法國孩子一樣,很自然地有機會接觸到電影,比方說我其實是在拉丁區的電影院認識楚浮導演。
李耀華:集團成立至今五十多年了,全世界的電影產業有很多不同演變,一定也有很多業務上的轉變,請你稍微介紹一下mk2的經營理念,五十年來有什麼不同階段?在你接手後有哪些新的策略跟方向?
納塔奈爾卡米茲:我可以講一下集團的歷史,最早是從電影院開始,主要是要播放其他電影院不願意放的電影,接下來嘗試製作其他製作公司不願意製作的電影題材,持續做著別人不願意做的事情。事實上,在法國像我們這樣的情況比較少見,因為我們已經是一個囊括製作、發行到電影院的集團。因為全球越來越資本主義化,所以在幾年前我們就必須做出非常多的改變,比方說為了要讓電影能夠符合全世界的需求,我們從七年前開始建立所謂的電影中心,不僅是單純的電影院,而是讓電影人、電影播放能更容易運作。此外,幾十年累積下來的電影片庫,我們擁有或代理版權的作品,必須持續向全世界推廣,推薦給更多的觀眾觀看。
法國有非常多製作公司,也有非常多發行公司,單單法國就有三十五家大型發行公司,我們持續地製作電影、從事製片工作,但是發行工作就必須根據法國和全球的情況進行調整,包含電影院經營也要做很多改變,當整個電影工業面對改變時,都會做非常多的調適,最重要的還是希望能達成一開始的經營目標。簡單來說,近年來我們真的變成了整合式的集團,所有面向都能夠被同時處理跟經營。比方說我們在法國跟西班牙都有電影院,兩邊的收入幾乎是各半,另外也會思考如何持續讓人們看到更多不一樣的電影,所以像在西班牙,我們就會介紹更多外語電影。至於製片、代理發行的部分,每年坎城影展,我們都會代表非常多的電影去參展,這些都是近年來我們作為一個整合式集團所努力的目標。
李耀華:以這樣的整合式經營,mk2的角色變得多元。剛才你很客氣地說,一開始是做別人不想做的事來做,代表mk2有願意挑戰、開發新內容的精神。在整合式的發展策略的前提之下,應該會有很多案子希望跟mk2合作,請問你們是如何選擇?如何參與?怎樣跟來自世界各地的創作者合作?
納塔奈爾卡米茲:現在談很多的串流平台也必須要做選擇。電影還是我們的焦點,指引我們的原則是,不管導演是哪種類型、來自哪裡、預算多少,如果想法跟我們相符,就長期合作、支持他們。如果要說什麼衡量標準,基本上希望可以吸引全世界的觀眾,這些導演要能夠說一個普世性的故事,橫跨國界去吸引其他文化的觀眾。我們的選擇標準並不多,基本上是對於導演與故事的熱情,還有對整個電影計劃一致性的分析,譬如預算、卡司、時間點,必須要有一致性和協調性。沒有任何國籍、預算、類型的標準,基本上就是看我們是否感興趣,以及計劃的一致性。
李耀華:《沒有煙硝的愛情》是你近幾年製作的電影,這部電影有入圍奧斯卡金像獎,想請問製作這部片時,有哪些故事可以分享?這部片在台灣也很受歡迎。
納塔奈爾卡米茲:入圍很棒,沒贏得獎項,但還是一項全球性的成功。這部片在世界各地都很受歡迎,非常有意思的是,對於很多藝術片來講,要進入英語世界的主流市場,奧斯卡是重要的敲門磚。像《寄生上流》也是很好的例子,贏了奧斯卡後在美國打開了市場,現在很多事情都變得有可能發生。透過奧斯卡能夠跟很多美國電影人展開進一步的合作,這些合作夥伴可以確保電影的宣傳,跟政治活動一樣,必須在這個國家裡做很多投資。奧斯卡扮演重要的敲門磚,也是一種品牌效益,讓電影有更好的知名度和宣傳。但並非每部電影都需要奧斯卡或坎城,舉例來說,奧利維耶阿薩亞斯執導的《夏日時光》沒有參加任何影展,但這是他在國際上最成功的作品,尤其在票房方面更是如此。
現在奧斯卡獎似乎成為銷售與宣傳的敲門磚,尤其在美國特別是如此,今年有一部挪威電影《The Worst Person in the World》贏得坎城影展最佳女主角獎,類似這樣的電影在過去幾年,除了入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以外,還有機會贏得演員類獎項,這樣的改變是從《寄生上流》和更早幾年開始,慢慢變得越來越常見,也更容易進入美國市場。對於外語片來說,美國還是相對封閉的市場,不過現在這些電影還是有可能成功進入美國發行。有些新的發行商,像我們的夥伴Neon,他們想要把外語片帶進美國市場,透過奧斯卡等獎項進入美國,這是個非常有趣的模式。
李耀華:接下來想聊一下亞洲電影。mk2有很多跟亞洲電影合製、代理發行的經驗,你心目中的亞洲電影有哪些吸引你的要素?隨時間推進,你也認識越來越多亞洲電影人,在接觸過以後,跟以前的認知有沒有什麼樣的變化?
納塔奈爾卡米茲:回到選擇標準,就是故事普世性,能觸及全世界觀眾、橫跨國界的故事。亞洲非常大,所以很難簡短地摘要,可以說的是,以法國來說,我們相對更為開放,對於來自世界各地的電影有很高的包容性。再加上現在亞洲電影的發展非常快速,也有越來越多電影走出自己的國家或區域,越來越多導演有這樣國際化的願景,不只是留在本土市場,也希望走進國際市場。我不曉得這方面是否有很多改變,但我看到很大的進展是走出在地市場,亞洲電影逐漸發展出來,還有技術上的進步也看得到。在很多影展也是如此,看亞洲電影的觀眾也越來越多。各個國家的電影產業具有非常多的差異,譬如法國就跟很多國家不同,如果要長期製作亞洲電影,必須創造一個生態體系,讓更多電影能走出國家和區域。亞洲有非常多的電影主題,年輕世代的電影人有新的想法、各種不同的電影手法,能夠用創新的方式融合亞洲和西方,我們看到亞洲電影有這樣獨特的聲音。尤其在法國,對於電影主題的接受度越來越開放,能採用普世的語言征服全世界。
李耀華:如果今天有機會,請你來做一部台灣元素的電影,你會對哪些題材有興趣呢?
納塔奈爾卡米茲:我想未來幾年台灣都會是世界的正中心,因為所有在台灣發生的事情,尤其是在整個大環境來說,相對於台灣跟世界的關係,都會是接下來幾年重要的主題。我想這些主題必然就能超越很多國界,毫無疑問,台灣的電影非常有未來,尤其對西方國家來說是有吸引力的。
李耀華:想請你分享跟賈樟柯導演的合作關係?他有很多作品是mk2代理負責,跟你是長期的製作夥伴,之前也有些計劃在進行。
納塔奈爾卡米茲:對我來說,賈樟柯真的是現在全球最重要、最了不起的導演之一,不只能用他的方式讓我們看到很不一樣的中國,也能用很中國的方式來看待世界上的種種問題。首先,我們跟他的合作帶來的是自由;第二,我們帶來一種發行或接觸世界的可能性。我們從初期就參與他的計劃,我們不會去改動他的計劃,事實上這帶來了一個重要意涵:他的計劃從一開始就能跨越國界、具有普世性的觀點。能夠建立這樣的平衡,創造既本土又具國際觀的合作,這是我們可以在合作中帶給他的。
關於所有的計劃,我們都希望能在文化之間產生交流,帶著這樣的期待跟期許,我們跟他合作已超過十年,每一年他帶來不一樣的計劃,這些合作內容也都讓我們越來越彼此瞭解跟認識。同時,我們一起合作的作品,也可以讓全世界的觀眾更加認識這些不一樣的世界。這種合作一方面讓我們能更好地執行自己應該做好的工作,也對世界電影的整體帶來一些貢獻,這樣的模式可以讓世界影人脫離自己的國界,發展出不同的觀眾群。
李耀華:關於電影院跟串流平台,是這幾年難以避免的問題,串流平台興起對電影院經營的影響。mk2早期就有大型連鎖影院,不只在法國,剛也有提到在西班牙,加上跟世界各地比較起來,法國對電影保護的政策比較完整與強勢,想請問在串流平台興起的時代,作為電影院經營者有什麼對應?對這個現象的看法?
納塔奈爾卡米茲:事實上,這是個很大的問題,會需要花比較多時間來談。關於串流平台對電影的影響,首先我們可以從串流平台在洛杉磯開始創立的時候談起,當時的訴求認為這是能夠替代電影院的一種方式,但我們必須知道美國的電影院有很多是狀態很糟,電影院很髒或條件不好,所以這成為喜歡電影的觀眾的另一種選擇,在這個脈絡下是可理解的。
對我來說,他們真正的競爭對象不是電影院,而是電視跟其他會讓觀眾黏在螢幕前的東西,YouTube或有線電視。如果要去電影院看電影,你必須出門、決定場次、付錢等等,這是由完全不同的動機而產生的活動。所以我們在電影院裡,對我來說是簡單的供給理論,必須提供能吸引人來看的理由,這是為什麼我會認為串流平台跟電影院之間並非直接的競爭關係,因為他們競爭的對象不太一樣。
我們到電影院是因為大家希望分享一種集體情緒,電影其實就是需要大家一起哭、一起笑,我們會希望看電影的經驗是這樣。面對串流平台的興起,音樂可能比電影提早了十幾年,就已經以串流的方式進入大家的世界裡,確實是有影響跟衝擊,所以我們也知道要改變電影院的情況,去保持電影院的獨特性,不管是在環境、播放內容、聲音等方面。尤其考慮到全球化趨勢,以法國來說,串流平台可能是全球一致性的相同內容,相反地,當電影在電影院播放,電影院就有另外一個角色可以扮演,可以提供更多不一樣的內容。
或許也是因為串流的性質,可能很難在平台裡冒出一些有才華的新銳電影人,這些情況反而在傳統電影院更容易產生。剛才一直在說,電影院該思考如何去與時俱進,同時我們應該要思考如何避免陷入邊緣化的困境,就像1960年代,電影院因為電視普及也曾面臨危機,對我來說,這些都是要去思考跟面對的。如果講到這兩年的疫情,當然是很大的挑戰,因此串流平台也獲得了發展的機會。
李耀華:台灣在今年五月份疫情升溫,比其他地區晚了一些時間,目前過了半年,回到電影院的觀眾大概只有過往的一半。想請問這一年多以來,法國的疫情對觀眾回流電影院是否有影響?
納塔奈爾卡米茲:關於疫情,我們發現好幾個有趣的現象可以分享,我只說我比較熟悉的法國跟歐洲。經過疫情,可以觀察到人們對電影的渴望,尤其是年輕人,當大家可以正常回到電影院去看電影時,年輕人非常渴望回到電影院,某些地方的年輕觀眾甚至成雙加倍。現在對於到電影院看電影有擔憂的人,可能比較是上了年紀、或對戴口罩有抗拒等等。歐洲對於疫情的應對一直起起伏伏,之前幾個月可能較好,最近又有新的問題,這種情況對電影的發行也有很大的影響,什麼時候發行是個學問。
電影是個非常大的產業,涉及面向很多。整體而言,就長遠來看,我們並不會特別擔心,因為對電影的渴望一直都在。尤其是觀察到年輕人喜歡到電影院,疫情後大家很渴望到電影院看電影,相反地,我們擔心的是,真的可以吸引年輕人的電影可能不夠多,如果我們在這部分的內容沒有跟上的話,世世代代對電影的熱情可能無法延續。在長時間的封城之後,回到電影院是大家的渴望。
李耀華:mk2一直在引領電影文化,周邊的文化也一起開展,算是走在很前面的公司,這幾年除了電影製作發行,還有其他嘗試。關於VR,這幾年有很多討論,mk2電影院很早就有播映VR的廳,這幾年的台灣影展也有一些VR單元,並且受到政府補助,雖然台灣的文化基礎不像法國那麼深厚,我們還是拿這些資源去發展VR。你覺得VR跟電影可以相提並論嗎?還是有其他功能?
納塔奈爾卡米茲:我們很早就開始對VR感興趣,大概五年前就有大家戴頭盔的放映廳。我們真的感興趣的不只是VR,而是更廣義的沉浸式科技。在歐洲有越來越多沉浸式體驗的場地,譬如各種影片、地圖等等,除了讓觀眾閱讀更有趣的敘事之外,對我們來說更大的問題是VR頭盔的科技目前尚未成熟,如果能讓觀眾做好準備進入虛擬世界,敘事的可能性就更大、更有趣,這會是非常廣義的沉浸式科技,不管在家裡還是外面,整個世界都會改變。
這是嶄新的說故事、感染情緒的方式,但目前還不會和電影做競爭,對我們來說是相輔相成的互補,會共同存在,不必然是相互競爭。投資這些新科技是很關鍵的作法,替未來做好準備,但我們觀察到電影以2D或不同方式說故事的能力,跟元宇宙或VR不必然混為一談,也許未來可以讓電影有更多可能性與潛力,這還是非常年輕的技術,還有很多創新可能。
李耀華:今年mk2開了一個以電影為主題的旅館,電影好像真的能做到融入生活中的理想。請你分享一下這個計劃,還有未來的計劃?
納塔奈爾卡米茲:這個飯店叫新天堂電影飯店,有三十六間房間在巴黎,比家裡有更好的放映設備,每個房間有3公尺的銀幕,有非常豐富的內容,十個隨選平台、數千部電影、兩千多部DVD,飯店每週會推薦十五部電影給觀眾。飯店在電影院上面,所以你也可以穿睡衣去樓下看電影,也有露天電影院,另外還有兩間房間本身就是電影院,可以看到《007》、《沙丘》、《The Worst Person in the World》。
我們的主題一直以來都是讓人們願意走出家門,創造更豐富的電影體驗,一切都是希望讓電影能更融入生活當中,這是一種生活風格,這間主題飯店或電影院能夠推動大家更願意去嘗試。另外我們之前有推出免費的電影主題活動,在羅浮宮、大皇宮都做過大型的臨時電影院計劃,無論是什麼地點,重點是讓人們願意把電影融入生活、活出電影。這個計劃非常成功,尤其對巴黎人來說,每場都客滿。現在很多人願意入住電影飯店,已經準備興建第二間主題飯店,未來也想持續精進電影院跟房間的設備,提供更多不同的體驗,包括科技、更優質的聲音與影像等等,讓它變成受歡迎的景點。重點還是回到內容,讓大家可以看到推薦的電影。
關於我們未來的計劃,舉例來說,在距離巴黎很遠的法國城市開立電影院,也會在馬德里開電影院,把電影跟電影文化帶到更多不同的地方,在史特拉斯堡也會有個混合型的計劃,還有沉浸式電影、私人電影院等等,創造嶄新的混合式體驗跟生活場域,改造城市地景,既不是平台,也不是一般的電影院,而是個生活場域,讓大家願意出門,能夠有更多的相互交流。無論運用哪種媒介,我們希望創造這樣的生活場域,並不會擔心虛擬實境跟串流平台,因為這些是可以相輔相成的,提供優質的媒介,讓觀眾願意參與投入。
我可以繼續講其他計劃,講到全球化型的串流平台,也激發出一些跟他們相反屬性的平台。在疫情期間,我們也發展了自己的平台mk2 Curiosity,每週提供五部免費影片,可能是長片、短片、紀錄片等等,尤其是那些主流的串流平台不願意播映的電影。比方說,我們會播放洪尚秀導演的作品,像這樣的作品在主流平台絕對看不到,這會是我們想推廣的電影,讓那些被主流排拒、隱藏的片子重現天日、展現價值。今年mk2 curiosity平台推出以來非常成功,帶來非常好的迴響,呼應我剛剛說的,主流平台也激發了跟它們相反、嘗試做不同主題的平台。大家不該陷入一種宿命論,好像只有一種結果,不需要這樣想。
李耀華:mk2 Curiosity台灣可以訂嗎?有機會做中文字幕嗎?
納塔奈爾卡米茲:很不幸,暫時在台灣還看不到。對我們來說,這是很重要的議題,我們考慮明年把這個平台推到全世界,你正好提到關鍵的問題:電影的障礙時常來自語言,要不要放字幕等問題,就是我們必須處理的。對我們來說,現在面對的重要問題是跟許多新創公司展開討論,如何能有效率地將不同語言的字幕放進平台?這些視覺藝術的作品,必須解決這個問題,妥善地運用字幕讓更多人能欣賞電影內容。這真的是個重要問題,對亞洲電影來說,加上字幕後在全世界發行,能夠觀看的觀眾就相對減少很多,因為觀眾必須閱讀英文字幕才能看懂亞洲電影,這對非英語系的觀眾帶來很多的障礙,許多對亞洲電影有興趣的法國觀眾,但是當他看不懂英文字幕就遇到了障礙,現在希望新創公司能夠協助,將英文直接轉換成其他語言。
【學員提問】
Q:可否定義這時代的約會電影是怎樣的類型?現在電影院看到很多Marvel、DC的電影,如果以前可以看到很多浪漫的愛情片作為約會電影,在你的看法中,現在哪些電影可以做到這類事情?
納塔奈爾卡米茲:謝謝你的提問。我想這是很好的問題,約會電影正好是我們相信電影院能夠繼續存在的重要理由,當你跟心儀的人要約會,電影院當然是非常好的地方,尤其你可以在烏漆墨黑的電影院裡親吻對方,太理想了。關於什麼是合適的約會電影,我們一直以來都有很多思考,比方說在mk2電影院裡,最早推出了Love Seat雙人座沙發,讓情人可以坐得更舒服。當然在電影院裡約會這件事,在看電影的前後都是約會過程,在我們之前,沒人想到這麼簡單的問題:怎樣讓座椅更適合情人們觀影,讓他們更為舒適?這是我們做過的一個計劃,接下來也可以蓋一間電影院,像我們是法國人,就在電影院上蓋了一個飯店,既是旅館,也有房間。
主持人:最後,可以請你給現場的電影工作者一些建議或鼓勵嗎?
納塔奈爾卡米茲:我只有一個建議,請繼續相信電影,保持說故事的信念。對我們所身處的世界來說,訴說一個故事並將故事分享出去的渴望,就是電影最美好的價值,請大家繼續熱愛電影。希望明年能有機會來台灣!